朱德兰,我的伯父,在诞辰九十周年之际,为了缅怀他投身革命,戎马一生的功绩,我特走访了村中的老人们,讲述这位中校的少年轶事。
一、三次丢弃都未舍得
1927年,伯父在苏北泗洪县双沟镇崔井自然村(今属罗岗村管辖)出生,兄妹中排行老七,奶奶陈氏便给他取了个乳名叫“小七子”,上学时大名叫朱德兰。当时奶奶的大儿媳(我的大娘)周氏也生了一个男孩叫传孙子,是我们朱家当时第一个孙字辈的娃。大娘偏子嫌叔,逢人便说奶奶都生了一大堆的孩儿了,还再生,哪有婆婆和儿媳妇一起做月子的呀,将来怎么养活呢?奶奶被讲得面红耳赤很羞涩,便抱起小七子放在村西头的乱坟岗地,让过路人捡拾,但发现空中很多鹰鸟盘旋,生怕被鸟捉走,于是又抱到村庄南头大窑沟旁准备丢弃,又发现地上蚊虫很多,生怕孩子被蚊虫咬死,捡起再抱到通往双沟的一条大路旁准备第三次丢弃,但婴儿的啼哭声牵动母子连心,奶奶含着泪抱起小七子就往家赶回,还自言自语说“猫养猫疼,狗养狗疼,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我舍不得丢弃,我不怕别人说闲话,回家怎么也要想办法养活”。从此在这个偏远宁静的村庄,伯父度过了他难忘的童年,这也是他投身革命的启程之地。
二、一起玩耍被龟咬伤
伯父在四五岁时就像个小首领,经常和村里的同伴一起玩耍,一群孩子都听他使唤。有一天雨过天晴,十几个孩子在村东头一池塘里挖泥捏“响鸡”玩,这时从水里爬上来一只像锅盖的动物,孩子们都不认识,抱在怀里相互传玩。当伯父伸手去抱时,被它狠狠得咬了一口,哭声惊动了村里的大人们,跑过来看后告诉孩子们,这是一只乌龟。人们都说龟咬贵人,奶奶得知后又惊又喜,便动了让他读书的念头。
三、为了求学只喝稀饭
伯父6岁时在村中请了有文化的朱瑞彪、朱瑞考两位老先生来家上私塾,因年成不好,家中人多粮食少,为了长远生计,奶奶便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:一天只准吃两顿饭,凡是下地干话的人每顿饭可领大饼吃,做家务和上学的人只准喝稀饭。主管全家伙食的是二大娘朱何氏(伯父的二嫂),每当吃饭时下地干活的人坐着吃,伯父只是端着碗站在厨房对二嫂说:“我只喝稀饭”。二大娘见他很乖巧听话,便顺手拿起一块饼揣进了他的衣兜里,而伯父却又把饼放回原处,悄悄地对二大娘说:“我不能干活,不允许吃饼,只能喝稀饭”。
四、投身革命血雨腥风
1941年底,高小毕业的伯父在抗战救国思想的教育下,为了追求真理、追求进步,在时任双沟区长朱瑞领,乡指导员罗荣爱的举荐下,1942年初来到了泗洪县洋井庄新四军开办的淮北中学读书。当时的学校条件非常简陋,有时就在树荫下打谷场边席地而坐,折枝当笔,砂土为纸。同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,次年5月被派到宿迁罗圩乡搞土改工作,后来又当上了教师,终因战事频繁,伯父放下笔杆子,拿起了枪杆子,编入到新四军十一旅,当上了罗圩乡指导员,埠子区区长,后又被派到河南永城、商丘和山东临沂一带搞敌后武装抗日斗争。
五、整合队伍归心似箭
1945年抗战胜利后,国民党开使对我淮北解放区进行三十三天大围剿,在洪泽湖地区实施封湖计划,我边区以绕子健、赵汇川为首的军民为了避其锐气,以洪泽湖为中心,开展拉锯式的斗争。1946年间解放斗争异常艰苦,洪泽湖西区朱星萍的区小队披打散后,星夜直奔宿迁埠子镇找到了老乡朱德兰。伯父得知县大队在永城一带活动,认为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行动,不能拼光老底。于是便违背了“县不离县,区不离区、乡不离乡”的规定,领着朱星萍的区小队和自己的队伍重新整合,80余人带100多条枪向铁路(京浦线)西边走边打,终于在永城找到了县大队,保存了有生力量,得到了领导的高度赞扬。1947年底,刘邓大军从山东菏泽出发千里跃进大别山,途径豫东地区部队休整需要补充兵源和带队干部,于是找到了县大队。县大队领导一致认为朱德兰是一名合格的带队干部,他在非常时期历尽千难万险带着失散的队伍找到上级队伍,是个带兵的好料子。就这样伯父被编入到二野(原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一纵队)苏振华、杨勇的部队里当上了指导员。
六、戎马一生功绩斐然
1948年3月起,伯父所在的部队从此拉开了开封战役,打败区年寿兵团、淮海战役活捉杜聿明、渡江战役直捣黄龙府。上海解放后,又剑指云贵高原,谈笑饮马贵阳城。
1955年被授予少校(副团)军衔,62年晋升为中校。胸前配挂的有华北解放纪念章、华中南解放纪念章、淮海战役纪念章、渡江战役胜利纪念章、解放西南胜利纪念章、三级八一勋章,三级解放勋章。
双沟镇罗岗村朱泽松 |